概念解讀
生物農藥為農藥的開發(fā)展示出一條新途徑。然而,把一些植物的初始萃取物、一些發(fā)酵產物宣傳得神乎其神,“純天然綠色農藥”,、“純生物制劑”、“不含任何化學物質”,、“無毒副作用”,、“可代替污染嚴重的化學農藥”等字眼不斷見諸報紙、雜志,。筆者認為,,如此炒作和包裝有失妥當,應當以客觀,、科學的態(tài)度來看待生物農藥,。
生物農藥 并非純天然
無論化學農藥還是生物農藥,,它們都是藥,本質上都是具有某種特殊生物活性的化合物,。如果說化學農藥是人工合成的,,生物農藥也并非是純天然的,它需要經過一些化學和化工處理,,由人工制造,。如井岡霉素、阿維菌素系列等微生物源抗生素,,印楝素,、煙堿、苦皮藤和除蟲菊素等植物源殺蟲劑,,蕓苔素,、脫落酸、激動素等植物源生長調節(jié)劑,,它們都有確切的化學結構,,都有標準的檢測方法,只是其中的雜質和次要成分還不如化學農藥清楚,,安全評價工作和環(huán)境行為還不如化學農藥研究得深入,。科學地說,,它們都是化學品,,只是在原料來源、制造方法等方面與化學農藥有差別,。因此,,一定要在生物農藥和化學農藥間找差異,宣揚生物農藥“純天然,、無毒”,“將要徹底替代化學農藥”等,,實在言過其實,,而且對農業(yè)和農藥工業(yè)發(fā)展毫無益處。
生物農藥的定義應該是很明確的,,就是由生物產生的具有農藥生物活性的化合物,。這其中也包含這些天然產物的一些簡單衍生物,即化學修飾產物,,如甲胺基阿維菌素,、乙烯利等。廣義講,,大量“仿生化學農藥”也是生物源農藥,,生物農藥和化學農藥是一家——農藥。
生物農藥的準確提法應該是生物源農藥,早期的天然農藥,、植物農藥,、微生物農藥等都歸在其中。生物源農藥包括植物源,、微生物源和動物源農藥,。
植物源農藥主要有除蟲菊素、煙堿,、魚藤酮,、苦皮藤、印楝,、川楝,、苦參堿、茴蒿素等殺蟲劑,,赤霉酸,、蕓苔素、脫落酸,、乙烯衍生物,、激動素等植物生長調節(jié)劑。
微生物源農藥主要有井岡霉素,、阿維菌素系列,、多氧霉素、瀏陽霉素等抗生素,,這些抗生素都有確切的化學結構,。還有一些是來源于微生物的天然化合物,如核多角體病毒在蟲體內產生的病毒核酸,,蘇云金桿菌在蟲體內產生的毒蛋白等也都是化學物質在起作用,。
目前轉基因作物的統(tǒng)計也列入農藥中,初看似乎有誤,,但就其本質來講,,也無可厚非。一些“功能基因”導入作物體,,可以起到抗蟲,、抗病和抗除草劑的作用,無非是這些外來基因可以促進作物產生抗蟲物質,、抗病物質和同特定除草劑產生拮抗物質----安全劑或解毒劑,,把作物當成一座“微型農藥生產廠”、“微型生物反應器”,,還是化學物質起作用,。從來源講,,可當作“外來基因源農藥”。
此外,,以蟲治蟲如七星瓢蟲治蚜,、寄生蜂治螟等,不屬于生物農藥范圍,,是生態(tài)農業(yè)的范疇,,正如養(yǎng)鴨吃蝗、養(yǎng)蛙吃螟等,,鴨子,、青蛙不是藥,這些可統(tǒng)稱生物防治,。而一些以微生物防治病蟲草的做法,,往往也是其代謝物質起作用,因一時搞不清楚作用機理,,或認為是活體菌或孢子起作用,,暫時先不宜把這些微生物等生命體稱作藥物,有些研究者將其稱為“真菌制劑”,、“微生物防治劑”等是很科學的,。稱藥就必須是無生命的化學物質。不過,,凡農作物使用的微生物都要進行毒性和環(huán)境安全性試驗,。
生物農藥的發(fā)展 離不開化學手段
生物農藥是農藥的一部分,它的研發(fā)離不開農藥(化學農藥)的總體發(fā)展,。這里所說的生物農藥,,專指生物源農藥,它的發(fā)展離不開化學手段,,而它最有前景的發(fā)展是溶入化學農藥中,。
如果把生物農藥(植物源、微生物源產物)全看成“純天然”,、“無毒,、無公害”、“原汁原味”去推廣,,就有可能出問題,也不會有更大的發(fā)展,。我國著名生物農藥專家沈寅初院士曾著文指出:“生物產生的高毒物質,、致癌物質,種類繁多,,在研究和開發(fā)生物農藥的過程中,,必須堅持和化學農藥同樣標準,,因為它們的本質都是化學品。”眾所周知,,作為治病的中草藥,,也有“以毒攻毒”之說。不是說所有的蘑菇和野菜全都可以吃,,在我國農用抗生素的研發(fā)過程中,,有不少藥效十分優(yōu)良的篩選物,就是因為安全性問題而不得不中止開發(fā),。在西歐的一些發(fā)達國家,,至今對抗生素和微生物在農業(yè)上的使用保持謹慎態(tài)度,他們擔心殘留物進入人體,,會給腸道疾病的防治帶來困難,,同時也擔心造成環(huán)境微生物群落失衡而引起難以整治的環(huán)境污染。
許多生物農藥幾十年來得不到更大發(fā)展的首要原因是藥效不高,,同常遭反對的化學農藥無法相比,。其次是不穩(wěn)定,因為不耐貯,、在田間見光分解快等原因,,只有現用現制而難成規(guī)模。天然資源有限,,也使植物源尤其是動物源農藥難以發(fā)展,。生長地域不同,采集時期不一,,活性成分也有差別,,又難以制成高濃度和多種劑型,使用不便,,成本也不低,。只有可利用的資源十分豐富,又可利用化工手段進行工業(yè)生產的生物農藥品種,,得到了多方關注,。
目前,動物源農藥除沙蠶毒改造成功外,,其它如醫(yī)用蝎毒,、河豚毒素等在農藥上的應用還處于研究階段。沙蠶毒素難以用沙蠶活體培養(yǎng),,但其化學結構簡單,,可以人工合成。而經仿生改造后,,活性大為提高,,如殺螟丹,、殺蟲雙(單)等現已成為防治水稻螟蟲、潛葉蠅等的重要藥劑,,其安全性優(yōu)于殺蠶毒,。
在植物源農藥方面,天然菊酯(除蟲菊素)是仿生改造最成功的實例之一,。光穩(wěn)定性氯菊酯的出現使菊酯走進田間防治,,并以溴氰菊酯為標志,使殺蟲劑進入超高效時代,。一系列的含鹵素,、氰基及含硅菊酯,開辟了殺蟲劑的新時代,,其安全性和防效遠遠高于天然菊酯,。這導致日本停止了大面積除蟲菊花的種植;非洲雖有一些種植,,也只是用于蚊香和衛(wèi)生氣霧劑的配制,,并要加入化學增效劑等,其成本已高于人工合成的一些專用滅蚊蠅的菊酯類,。
近年由新煙堿仿生出的吡蟲啉等高效殺蟲劑又為天然殺蟲劑的改造寫下輝煌的一頁,。特別是由桉樹腦(風油精的主要成分)仿出環(huán)庚草醚,桃金娘纖精酮仿出磺草酮,、硝萆酮和SB-500等優(yōu)良除草劑,,為天然產物的開發(fā)展示了廣闊的天地。
綜上所述,,生物農藥本質上也是化學農藥,,應該按化學農藥的管理方法去規(guī)范,切不可以“純天然”去粗制濫造,,不能把生物農藥限在一個小圈子里,。生物農藥特別是植物源農藥和微生物源農藥是新農藥創(chuàng)制的重要先導源。盡管農藥工作者合成數以萬計的新化合物和微生物產生物,,但在大自然的生物化學合成中是微不足道的,。把生物農藥和化學農藥對立起來看毫無益處,只有用化學視野去研發(fā)生物農藥,,將生物技術同化學手段結合起來才稱得上是高新技術,,才是中國農藥發(fā)展的康莊大道。